今天的南希赛博流浪去了

早上好啊……果然还是老本职适合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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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主人经常在和我的絮絮叨叨他的一切。

今天的天气,榻榻米的气味,出门时遇到的不逊的后生,离开了他的妻子,他生活中的一切。他坐在我面前的矮茶几絮絮叨叨,身边是散落的稿纸。他将生活中的一切记录下来,再将这些零碎的东西扩大,抻长,写成故事,卖给小杂志,赚着微薄的薪水继续生活下去。

“不写我活不下去啊。”

他擦拭我的时候小声地说,刀刃上映出他脸上深深的皱纹,在我被他拥有之前就已经存在的,被笔记录下来的印记。

“我啊,出生于武士之家,但却生的优柔寡断。父母的期望,我一个都没有达成。”

“每次我讨厌自己的时候,没有完成别人的期望的时候,面对解决不了的事情的时候,我都在想——去死就好了。”

“死了后就什么都不用管了呢。”

“很懦弱吧,你也这样觉得吧。”

……我知道什么呢,我只知道我是把刀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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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的创作一直很顺利,但发表看起来并不是。他餐桌上的餐食越来越简单,最后只剩下粗盐和粥

时不时有人来到家里,带来坏消息的同时建议主人写写受欢迎的题材。但主人依旧我行我素,近乎固执地在稿纸上写下取材来自自己生活的故事们。

“这些故事不有趣吗?嗯?”

有的时候他晚上会给我念上一段他的新作品,然后拍着膝盖和我这样感慨道。

主人很喜欢他的故事,比喜欢我的程度多得多。

因为他经常说:“呶,这个,还有这个。都是多有趣多么好的故事。不写完他们,我可不能死啊!”

每当说到这里,他都会笑着摸摸我的刀鞘,接着在我面前正襟危坐,恭敬地对我微笑着,说:“等到写完之后,就麻烦你了。”

……原来我是被主人买来腹を切る用的吗?

但这个时代,哪一项不比这种老方式来的快呢?

一定是从他的家庭继承来的,武者之家残留的魂魄。

意识到这点以后,我无比希望他的故事永远写不完。

话是这么说的,但当拒稿信雪花一般地落进玄关时,主人的情绪还是落入了无尽的寒冬。

他写稿的速度越来越慢,人仿佛加速衰老着。有的时候他彻夜不写一个字,只是躺在陈旧的榻榻米上呆望着天花板(“写了又有什么用呢!”),有的时候艰涩地写了几段,眉头却越拧越紧,最后一把将稿纸撕碎。

“真像雪,真像雪啊……”

碎掉的纸片在空中缓缓下落,主人痴痴地看着它们,小声嘟哝着。

“今年的雪一定也很好看,能写出好的故事来……再活一阵吧,姑且再活两三个月吧……”

“到了那个时候,若还没有读者,我也差不多该拜托你了。”

他轻轻擦拭着我,布料拂过刀刃时我甚至能感受到他手上写字磨出的老茧。

别放弃啊,主人。

我在听啊,我在听啊!我就是您的读者,请活下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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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对于主人,我一直是乐观的。盲目乐观。

因为主人他不是会抛下自己的稿子的人,写作是他的灵魂,稿件是他的孩子。他打心眼里想要让自己的每一位孩子顺顺利利地出生。

但我还是不了解人类,说到底我也只是一种妖怪。我没有体验过什么叫做“鸦雀无声的绝望”,什么叫做“突然而来的最后一片雪花”。

这些话是主人生前说的最后几句话之一。

我记得那天晚上,主人将自己没写完的稿件从纸堆中一张张挑出来,一反几日来的焦躁绝望。他看起来很轻松,很平静,脸上甚至还带着一丝微笑。

“对不起……对不起啊……没法带你们来到这个世界上了……”

主人一直默默嘟哝着这句话,就像是在为亡灵超度。

稿件被一一整理出来,在榻榻米上整齐排开,大半个房间都铺上了用红黑两种墨水写满的稿纸,在夜晚的风里发出微微的摩擦声。

“对不起啊……对不起啊……”

当主人将我拔出刀鞘的时候,我看见他的脸上被泪水扭曲。

然后,主人背对着他心爱的稿纸,向着早已经荒芜的院子,将我捅入了体内——像是一个拥抱一般。

⬛⬛淋在我的刀身上。

世界变成了温暖的鲜红,接着慢慢地暗下去。

我的意识正在轰鸣。

“人的皮肤真韧啊……能写下来就好了……”

主人躺在血泊中,像日常一样絮叨着他的取材。

“哎呀……下雪了……之前说了要写……”

主人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就如梦呓一般。在越来越暗红的视野中,我看见四肢有些滑稽地扭动着。他拼命翻过身,一边嘟哝着“雪啊......雪啊......”一边向稿纸的方向划水般爬去,突然他又停下了,声音也连着一起逐渐消失。

“那一篇可以写下去了……不该今天死的……”

——主人到了最后一秒还是在想着这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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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以这副身躯醒来的时候,主人已经不知道在房间里躺了多久。但我记得很清楚,院子里的薄雪已经在晴天下开始有些融化。

是个晴天啊,主人。

是您的话,可以借此写出很多好的故事吧……

我在主人的身边小声说到,除了院子内积雪落下枝头的声音外世界一片寂静。

太安静了,安静到令人不安。

啊啊,因此主人才会一直在絮絮叨叨的。

说出的话语没有人倾听,写下的文字没有人阅读,所以主人才选择了孤零零地离开,选择变为和周围一样冰冷僵硬的存在。

我坐在寂静的房间里,坐在寂静的主人的身旁,看着院子里从白天转到黑夜,再从黑夜转到白天。我不愿意将主人埋葬,心想着不愿意再让主人独自一人留在黑暗的土里。我想陪着他。

主人的脸开始干瘪下去,身体散发出令人恶心的气味。寒冷的冬天,我没想到还有飞虫存活,并寻着味道找到主人。

我一遍又一遍地赶走飞虫,它们刚刚飞起却又立刻扑了上来——必须要把主人埋葬在地下了。

我意识到这一点,接着,胸口开始隐隐作痛。疼痛一路上传,进入我的大脑,埋在我的眼睛之下。无形的疼痛扎的我的眼睛发烫,不知何时我听见寂静中有人开始啜泣,当眼泪滴在手背上时我才想起来——这里只有我一个人了。

主人,主人,不要走......我一个人在这,好孤独啊......

为什么,主人,为什么这份孤独要转由我来承担呢?

主人,我还想听您的故事......

我哭着将主人葬在了干涸了的池塘里,那里的泥比较软,我挖的动。

我感觉不到饥渴,也没有困倦,情感什么的也只是从哭泣中刚刚发芽。我走不出这间破旧的房屋,外面的人也看不见我。

主人给我留下的,说到底只有回忆和他未写完的文稿而已。

除了写作和取材以外,主人什么都没有教给我。

于是我拿起了笔。

 •••••••••••••••••••••

 我想要补全主人留下的稿子,却怎么写都无法如意。就算主人给我讲了不知多少的故事,我自己拥有了人形以后也在一本本地看主人的藏书,我依旧不知道该写什么。

我想起主人生前一遍遍在我面前絮叨着飞快记录下一切的身影。

需要故事,各种各样的新的故事。道听途说也好,真假不明也罢,只要是新的故事……

可我去哪里找呢?我没法走出这个屋子,没有人能与我来交流,主人生前穷困潦倒,孑然一身,就算是死了也从未有人来过这里。

我日复一日地迷茫着。

——直到那个晚上。 ••••••••••••••••••••• 当夜晚来临,我就被迫停笔。通常我会到主人睡去的地方躺着,睡也好不睡也好,假装这样能陪伴到主人——或许只是陪伴我自己而已......

那天晚上,我一如既往地躺在院子里,听着围墙外青年人的嬉笑声来来往往。那声音庞大却无法听清细节,能听清的词语我也从未在主人的嘴里听到过,无法理解他们的意思。

庞大的嬉笑声在院子外滚来滚去,突然在主人的房子外停了下来。

我听见围栏上已经锈死的锁在吱呀挣扎,那庞大的嬉笑声轰地更加大了,哐啷哐啷地狠狠拖拽着锁链,力气大的仿佛要把大门连带着围墙一起拖倒。

——他们要进来?他们要做什么!

我想我应该去保护放在房间里的稿子,但我的身体僵在原地。第一次面对庞大的入侵者,我被吓得发抖,只能窝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

哐——邦!

铁门倒下了。

啪嗒啪嗒啪嗒,嬉笑声的实体走了进来。被铁门倒下的声音所惊吓,我反倒有了力气,拼命地跑到放着稿子的衣柜中,钻进去,抱着主人留给我的宝物瑟瑟发抖。

“我们这样翻进来没有问题吧……咿!这里好破啊……”

“没关系没关系,我观察好久了,这里从来没有人进出。”

“嘿嘿,这样阴森森的传统宅子最适合玩百物语了。”

我抱着稿纸躲在柜子里,透过破损的缝隙向外看去,四五个年轻人嘻嘻哈哈地进了房间,他们先是拿这房间的各处打着趣,接着在四周摆上了许许多多的蜡烛。蜡烛点燃了,四个年轻人坐在了主人过去工作的桌边。

然后,出乎意料地,他们开始讲故事。

各式各样的,惊悚的,悲伤的,愤怒的,各种方面的,我从未听过的故事。

我激动的浑身颤抖,那些新奇的特别的故事里有那么多那么多有趣的细节,我多想全部记下来啊。

我挪动着身体,试图悄悄拿笔记录下来。但柜子已经太过于老旧,我微微一动木板便发出巨大的吱呀声。

外面年轻人们的声音戛然而止,不安的低语取而代之。

“喂喂......刚才那是什么声音啊......”

“难道说......是传说中的青行灯?”

“别开玩笑了!那种妖怪哪里会存在!喂!谁躲在那个柜子里?”

一个年轻的男人声音颤抖着向柜子喊着。可是就算我打开柜子,告诉他们我没有恶意,求他们在多讲一些有趣的故事,他们也听不见我,看不见我啊。

在我犹豫的时候,柜子的门被猛地推开。我吓了一跳,手一撒,怀里抱着的稿纸哗啦啦地飞了出去。

“啊呀——”

年轻人们尖叫着跑了,连蜡烛都没来得及熄灭带走。

自从那一夜的事情过后,晚上来这的人反倒多了起来。

大多都是年轻人,带着许多的蜡烛,全部点燃了以后,他们一起坐在房间里,一个接一个地讲着故事。讲一个故事吹一根,直到蜡烛全部吹灭为止。

当然,我也学聪明了。吱吱呀呀太容易有声响的地方我是不躲的,我躲在院子阳台的木板下头,远远地听着他们的谈话。

太阳升起的时候,人们就会离开。白天并不会有任何人来到这里,我可以慢慢地整理我收集来的故事,将他们拓展,拉长,就像主人当年做的那样。我写完一篇的时候,便会坐到主人的墓边,一字一句地念给他听。他生前已经那么孤独,死后还要一个人躺在那里,太残忍了。

每一个白天我都是这样过的。

直到今天,能看见我的您来了,在白天。 

••••••••••••••••••••• 

在一个白天,一位虚弱的少年独自走入了最近因为闹鬼而在附近被议论纷纷的矮小建筑。

“在这里玩百物语的话,那个听故事的青行灯会来啊!”

周边的普通人,审神者,甚至与付丧神们都是这样传的。

“打扰了——”

就算知道屋子的主人已经不在,少年还是敲了敲门,慵懒的声音末尾变成了连续不断的咳嗽。

这是一栋老旧的日式传统住宅,玄关后便是昏暗的走廊,接着是吱呀吱呀的木板,沾了污垢的灯泡,前几日刚用完的芒草耷拉在一个过了时的玻璃花瓶里,房间门在推开的时候简直摇摇欲坠。房间里有这所房间所稀缺的最后几叠的阳光,被晒过的榻榻米发出陈腐的气味,靠近院子的地方有一大片深色的污渍。

房间里唯一的家具是一个破旧的矮桌,除此之外便是满地的稿纸,坐在灰白色的稿纸与墨水的气味中的是一个约莫只有十岁的男孩。

——找到了。

少年终于努力止住了咳嗽,他摇晃着身体走进屋子,在桌子旁坐下,胸脯一起一伏。他从得到这个任务以后在太阳底下一刻不歇地走了整整半个小时才来到这,这对于他的身体来说太勉强了。

“抱歉,时之政府灵力特派员。”

少年不知从宽松的衣物的哪个缝隙中掏出了一个证明薄,黑色的硬皮上是烫银的时之政府标志。

“情报显示以这栋建筑为中心有中等灵力溢出现象,请问房屋的所有人在哪里?”

男孩双手接过少年的证件薄,眼里比起恭敬更多的是好奇。他将那个小本子翻来覆去地看了半天,听完少年的话后才将注意力从本子上转移开来。男孩抬头迅速瞟了来者一眼,又垂下了眼睛,小声地说:“主人......死了。”

“怎么死的?”

“自殺。”

“方式是?”

男孩紧紧抿着嘴,眼睛里开始闪烁亮光,桌下隐约传来衣服被攥紧时的布料摩擦声。

“......切腹。”

男孩的声音已经几乎听不见了。

少年低声地咳嗽着,表情毫无波动,声音也是,就像是机械一般。

“是用你切的,对吗?”

男孩的身体抖动了一下,猛地抬起头来。少年在对方惊愕的眼神中起身,摇晃着走到房间一侧的柜子旁,破旧的柜门时稍微用了用力,塞满了的稿纸犹如海水一般涌了出来。

少年蹲下身去正打算伸手掏,却听见身后的男孩小小地喊了一声:“等等!”

抽抽嗒嗒的男孩走了过来,哭的已经有些上句不接下句:“我来拿......你会把主人的稿纸掏坏的......”

少年坐在一旁,肺里呼呼地喘着。他静静地看着男孩将涌出来的稿纸叠好放在一边,再将里面的稿纸小心地捧出来,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又决定等着他将手上的事情做完。

在柔软的稿纸之下,在柜子的最角落里,男孩拿出了一把黑鞘的短刀,毫无装饰,甚至看上去有些劣质的短刀。少年将刀刃抽出的时候,手上感到一丝微弱的异样,仔细看才发现刀刃上竟还有着残余的血迹粘黏着。

“你自己也不知道擦一擦?那么不爱惜自己的本体?”

少年撇了一眼一旁的男孩,后者微微颤抖着,不知道是因为恐惧还是其他的缘故。

纤细的手指拂过刀刃,沿着刃纹游走,许久,少年小声说出一个名字。

“立田正宗。”

“你不该存在。这把刀不在政府登记的付丧神名单里。”

少年的手指在刀背上微微用力,男孩的身体触电般地抖了一下,小小地呻吟了一声后安静地蜷缩在了榻榻米上。

“你都不反抗一下的吗?还是说你是想要为主人陪葬的那一类?”

男孩的啜泣声大了些,他摇了摇头,却依旧什么都没说出来。

少年看着空旷的房间,将手指从刀刃上移开,男孩猛地深吸了口气,他在地上翻了个身,看着一旁掌握着自己生死大权的来客,小声地说:“我不想死......”

“那你想做什么?”

男孩的目光落在了房间了满地的稿纸上:“......把主人留下的稿子写完。”

少年愣了一下,接着笑出了声来。他的笑声很奇怪,呵呵地不停吸着气,笑到一半又开始咳嗽。

“你真是不像把刀啊......”

少年的眼睛细长,嘴唇也薄,笑的时候眯起眼,竟和传统画上的狐妖有些类似。他上下打量着躺在一旁的男孩,饶有意味地笑着,问道:“你活着就只是为了稿子?”

“是主人的稿子。”

男孩认真纠正的模样让少年又咧嘴笑了起来,他眯起眼,继续问:“你就一点都不在乎你自己?你是谁,曾是谁家的刀,甚至与说你的真伪,都不在乎?”

“就算不知道那些事情,我也能写。”

得到答案后,病弱的狐眼少年伸手摸了摸男孩的头发,动作意外地轻柔,就像是抚摸一只小猫。过了好一阵,他突然问:“你想听更多的故事吗?可以用在稿子里的那种。”

男孩的眼睛亮了一下:“能带着主人一起去吗?”

“假如是一小节指骨的话,可以。”

“您不杀我,可以吗?”

“解决普通审神者无法解决的付丧神相关问题,是灵力特派员的义务。”

少年将那把短刀收回鞘中,扶起男孩,将刀放到他的手中。

“同时,自行处置问题解决后的计划外付丧神,是灵力特派员的权利。”

男孩抱着刀,几乎是不假思索地点了头。脸色苍白的少年露出玩味的表情,那笑容里也不知道是好奇还是嘲讽。他向男孩伸出手去,指尖冰冷,指甲下毫无血色:“那从今以后就做我的刀吧,立田正宗。”

“我叫呉,从此就是你的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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